泛非出海 泛非出海 2024-01-16 06:04 发表于英国
2024年到来之际,咨询机构非洲实践(Africa Practice)分析了2024年非洲10大趋势,涉及地缘政治、气候、经济以及稳定和安全。该机构还回顾了其所预测的2023年趋势,并指出2024年需要关注的重要动态变化。
01 地缘政治、气候变化和能源转型
1. 一席之地
不出所料,2023年见证了非洲在国际外交和经济舞台上出镜率大增,这种趋势还将继续。2024年对于非洲来说是重要的一年,因为更多的联合国安理会激进改革提案遭到了挫折。
2023年8月份,金砖国家联盟增加了6名新成员:埃及、埃塞俄比亚、沙特阿拉伯、阿联酋、伊朗和阿根廷,充分说明地缘政治格局发生了变化。尽管金砖国家被认为成员不均衡,但该组织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大。
阿联酋和沙特阿拉伯无疑是两个最强大的新成员国,由于他们的加入,金砖国家从一个能源净进口组织转变为石油产量占全球40%的共同体。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加入也反映出这两个国家的重要性。
2023年9月份,非盟成为G20成员。这表明南非这个G20唯一的其他区域成员国无法有效地代表非洲大陆复杂而多元的优先选项。为非盟发出更强有力的声音,承诺加强非洲机构,并鼓励非洲大陆在主要决策机构中有更多的发言权。
但寄希望联合国安理会改革而获得一个席位的愿望明年难以实现,因为主要推动者美国总统拜登2024年的重点是在11月份争取连任。但这不会阻止非洲领导人鼓动争取一席之地,并随时提醒五大常任理事国领导人他们已承诺支持安理会改革。
2. 气候融资
2023年,非洲越来越强烈批评北方世界未能履行和提高气候融资承诺,包括答应提供1000亿美元气候资金。COP28做出一系列高调承诺后,2024年的重点需要转向落实。
在9月份举办的首届非洲气候峰会上,肯尼亚总统威廉·鲁托(William Ruto)在这一问题上发挥了领导作用,并在气候融资和必要的改革问题上声明了非洲大陆的立场。《内罗毕气候变化宣言》呼吁扩大和便利优惠资金,提高信贷额度和提供信贷担保,以及新的债务减免干预措施和工具。
非洲气候峰会还提高了肯尼亚在可再生能源发电方面的领导力。但是,非洲仅吸引了3%的全球能源投资。如果非洲国家实现全面供电并满足国家自主贡献,这需要在2030年增长一倍至每年2000多亿美元。
非洲领导人在11月份举行的COP28会议上发挥了突出作用。首日就创立了损失和损害基金,随后东道主国阿联酋投入了1亿美元,其他捐献者又凑集了5.5亿美元,承诺为受到气候灾害影响的低收入国家提供援助。
然而,这一数额远远低于预期需求,考虑到北方世界历史上在气候融资方面往往承诺的多兑现的少,如何执行仍是个大问题。一项研究表明,2013年到2021年,经合组织(OECD)承诺的气候融资共计3430亿美元,但其中三分之二没有落实或很少与气候有关。
3. 绿色矿产
2023年资源民族主义抬头,非洲国家要求能源转型所需关键矿产在本土加工。预计2024年非洲国家政府将关注可再生能源和绿氢为工业规模的矿物加工提供动力的机会。
这表现为许多国家要求“战略矿产”在国内加工。对于肯尼亚、刚果(金)、纳米比亚和津巴布韦来说,作此决定的原因是全球动力电池对关键原材料锂的需求上升,以及建立当地高附加值链和创造就业的需求。赞比亚和刚果(金)在持续推进经济特区建设以生产电池前体的计划,他们正在等待ARISE综合工业平台所作的预可行性研究结果。
其他国家中,几内亚政府正努力推动氧化铝厂建设,该厂将加工其本土生产的铝土矿,目前军政府正在为拟于2024年底举行的过渡选举做准备。然而,这将取决于新输电基础设施的建设情况,否则企业难以利用新投产水电厂提供的廉价电力。
几内亚也可借鉴纳米比亚的经验,后者正在寻求依托新兴的绿氢工业来生产直接还原铁(DRI,Direct reduced iron)。这为排放占全球7%的钢铁生产脱碳提供了一条路径,因为DRI特别适合电弧炉,可以用来生产绿色钢铁。
02 经济和商业
4. 下行趋势改变
2023年,非洲经济依然保持韧性,但全球经济下行影响了基础设施和科技投资,这两者都是FDI的主要来源。2024年西部基础设施将加强,在科技领域的自主能力提高。
非洲大陆经济增长继续面临通货膨胀、利率和汇率压力上升等主要不利因素。去年,全球利率飙升,资本向避风港回流,加上人们一直认为非洲是一个“有风险的”投资目的地,资金向非洲的流动受阻。美国和欧盟将为洛比托走廊建设提供融资,从大西洋沿岸的安哥拉到中非铜矿带,这条走廊长达1750公里。这将使得刚果(金)和赞比亚铜陆路运输时间减半,同时加快向北美和欧洲的出口速度。
历史上曾是非洲FDI主要来源的科技领域在去年一直面临资金短缺、利率和运营成本上升的困难。这迫使几家知名的非洲初创公司降低目标,并使资金来源多样化,以确保长期可持续经营。
在非洲大陆自由贸易区、泛非支付和结算系统(PAPSS,Pan-African Payment and Settlement System)等区域经济一体化举措推动下,增长的机会依然存在。目前,PASS在讲英语的西非国家部署顺利,会削弱美元、欧元和非洲金融共同体法郎的主导地位。在东非,埃塞俄比亚正准备整合该系统,而肯尼亚希望筹建秘书处。
5. 食品风险上升
2023年,通胀上升成为非洲大陆的新常态,推高了生活成本。非洲国家正遭受世界最高通胀率的困扰,2023年地区通胀率平均值为18.5%,创25年来新高。《黑海谷物倡议》的暂停使得国际商品价格持续高位,非洲国家进口变得复杂。
虽然得益于货币对欧元坚挺,西非和中非非洲金融共同体法郎区形势更乐观一些,但通胀上升已成为其他几个国家的常态。塞拉利昂、加纳、尼日利亚、埃及、苏丹、埃塞俄比亚、布隆迪、刚果(金)、马拉维和津巴布韦都经历了20%的通胀。这可能耗尽家庭储蓄,使地区贸易复杂化,并导致生活水平起伏不定。
食品安全形势将恶化。估计大约有1.6亿非洲人已经遭受严重食品风险,占非洲大陆总人口的13%。2024年,1700万居民(占人口总数的9%),其中超过100万名儿童将面临严重的食品风险。尼日利亚北部形势特别严重,70万名5岁以下儿童面临严重营养不良。在刚果(金),还有2580万名公民,占人口总数的1/4,目前正面临危机或极度危机的食品风险。
6. 债务违约爆发
不出所料,2023年是债务重组谈判旷日持久的一年,突破和挫折时有发生。2024年,G20债务处理共同框架提供了赎回的可能,但也存在主权违约的可能性,即非洲国家无法延期未偿债务。
赞比亚的债务重组凸显了二十国集团共同框架的优势和不足。优势是,这将使卢萨卡能够同时与西方贷款银行巴黎俱乐部和中国政策性银行接触,同时也受益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财政支持。然而,其达成可行协议的能力仍不明确。2023年6月,赞比亚与官方债权人达成协议,利用一种创新模式,根据该国的经济状况提供还款。
随后在2023年10月份,很快与债券持有人达成了协议。然而,IMF等官方贷款机构拒绝了债券所有人在基本情景下更快获得现金返还的前景。这使得赞比亚在违约三年后没有达成协议,说明谈判将持续到2024年。
G20共同框架的未来在很大程度上掌握在加纳财政部长肯·奥福里-阿塔(Ken Ofori-Atta)手中。2022年11月违约后,加纳很快获得了IMF在G20共同框架下的外部债务重组提案的支持,2023年4月借贷者成立了债权人委员会,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于5月支付了资金。然而,自那以后,进展停滞不前,2024年12月的选举可能干扰谈判,因为财政要求会减少而政治升温。
与此同时,随着本币兑美元贬值,偿债成本越来越难以负担,迫使各国政府采取紧缩措施以避免违约。
在肯尼亚,鲁托总统下令削减10%的政府预算以平衡账目,但由于贷款利率高,该国仍难进入全球债务市场,这将使2024年6月之前偿还20亿美元债券的可能降低,因此需要付出更多代价。
与此同时,埃塞俄比亚政府以外汇短缺为由未能支付3300万美元的息票,即使在2024年12月本金到期之前,其10亿美元的债权也可能违约。
虽然政府有两周的宽限期,可以延至圣诞节,但需要说服债权持有人延长还款期限,并确保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一项计划为债务重组提供担保。
03 选举
7. 18个国家大选
2024年将是非洲民主的丰收年,18个国家将举行选举,如下图所示。(图略)
三场关键角逐将产生新总统或政府:
南非执政的非洲人国民大会支持率将自1994年以来首次降至50%以下,这为组建联合政府开辟了可能性。八个反对党拟定了一个多党宪章,并签署了一项选举前协议,厘定了他们的政治优先选项、执政原则和无党派议会情况下的权利分享策略。但是预计会出现内部纷争。历史上联合政府在地方从未成功过,特别是在大都市。
塞内加尔现任总统马基·萨勒(Macky Sall)于2012年当选,并于2019年连任,2023年7月表达了辞职意向。他现在希望任命总理阿马杜·巴(Amadou Ba)为继任者,但这位前税务督察缺乏萨勒的魅力或政治支持基础。塞内加尔人对改变选举进程的努力越来越感到沮丧,因为活动家奥斯曼·松科(Ousmane Sonko)被判刑而被排除在外,此举引发了强烈抗议。到目前为止,反对派尚未组成统一战线,但如果它在投票前支持一位共同的候选人,那么预计投票将进入第二轮。
莫桑比克也将迎来新的国家元首,总统和立法选举定于10月举行。2023年10月,执政的解阵党(Frelimo)在地方选举中占据主导地位,投票将在政治局势紧张、选民冷漠和严重不信任的背景下进行。投票受到欺诈和违规的指控所破坏,最终宪法法院决定推翻一些结果,但让解阵党掌管市政当局。这种行为使反对派领导人不太可能挑战成功,但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解阵党对候选人的选择,预计2024年初会做出决定。
8. 萨赫勒地区局势堪忧
2023年,军事政变浪潮仍在继续,尼日尔的政变加剧了人们对萨赫勒地区不安全局势带来的政治动荡的担忧。2024年,随着人们将注意力转向几内亚计划向文官执政过渡,萨赫勒地区的军政府将越来越与邻国格格不入。
尼日尔与布基纳法索和马里军队联手应对来自西非经共体地区的压力,担心地区大国尼日利亚的干预。2023年9月,这三国军政府建立了各自的安全协议。萨赫勒联盟要求这三国在成员国遭受攻击时提供帮助。11月份,他们强化了联盟,扩大包括政治和经济领域的合作,最终目标是建立一个“萨赫勒国家联盟”。
萨赫勒国家联盟对于该地区过渡选举前景来说不是好兆头,因为布基纳法索和马里已被国际社会“遗弃”,无法从全球合作伙伴那里获得原定于2024年举行的选举资金。这增加了几内亚过渡的重要性,西非经共体在过渡仅连续24个月的基础上批准了这一方案。
这也是美国和欧盟支持几内亚的基础。官方称,这意味着2024年底选举后,2025年1月将移交文官政府。然而,迄今为止进展缓慢,几内亚当局难以及时实施其宏伟的过渡蓝图,使得其成为萨赫勒国家榜样的希望渺茫。
04 安全
9. 苏丹冲突结局
2023年,苏丹国内战争严重影响了非洲之角和萨赫勒地区的稳定,流离失所加剧了埃塞俄比亚和乍得先前存在的难民危机。虽然冲突很可能在2024年结束,但其影响可能会在邻国挥之不去。
战争余波已经使得埃塞俄比亚冲突后的复苏变得困难,很可能会破坏乍得2024年过度选举计划。苏丹冲突有点像代理人战争,这使得海湾地区领导的斡旋努力成为泡影。与此同时,包括利比亚和中非共和国在内的其他面临复杂安全问题的邻国为武器提供现有的渠道。
冲突似乎已经进入尾声。这加剧了南苏丹对输送该国大部分出口的原油管道可能受损的担忧。
10. 南部非洲发展共同体与东非共同体在刚果(金)的交易
2023年,刚果(金)与东部邻国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恶化。2024年,各方力量将发生变化,长期困扰该地区的局势动荡不会停息。
刚果(金)总统齐塞克迪多次批评东非共同体去年未能消灭M23民兵,导致要求东非共同体部队在无法完成任务时撤离。
平民对东非共同体部队和联合国维和人员的不满引发了示威活动,东非共同体部队最终于12月开始撤军。
2023年9月齐赛克迪在联合国大会呼吁撤军后,联合国长期维和的联刚稳定团(MONUSCO)同意在11月底撤出。
虽然不能解决冲突的根本问题,但刚果(金)希望来年与南部非洲发展共同体(SADC)建立更成功的伙伴关系。
为确保2023年12月20日在刚果(金)东部举行的总统、立法、省市级投票选举的顺利进行,南共体计划派遣一支维和部队。
南共体部队将立即部署,但他们的到来使这一进程合法性的可能性不大。其任务的有效性将进一步取决于必要的财政支持以及充足的人员和设备资源。
因冲突而流离失所的100多万选民很可能被剥夺投票权。短期看,选举和非斯瓦希里语军队的到来有可能加剧紧张局势,而不是有助于提高安全,刚果(金)东部的冲突将持续到2024年。
来源:自然资源部
整理:泛非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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